據說,一本碩論的謝詞往往會是最常被人翻閱的部分。在我過去的回憶裡,也確實有段時間是在法圖的碩博士論文區裡閒晃,單純依著標題將一本本學長姐們的論文取來閱讀。當時所讀到的內容現在大多已模糊,但許多在謝詞中所品味到的那種溫情與感謝之意,卻仍部分地被記憶封存了起來。那時的我偶爾會幻想著自己撰寫謝詞時的表情,而如今這般想像竟成為現實。
這篇論文的誕生和完成,首先最要感謝顏厥安老師多年來對我的信任與包容態度,並總是在關鍵時刻提出廣博但又不失專業的洞見。打從大學時期接觸到厥安師講課風采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深深地著迷;而老師行文中所充分展現的要素動感美,往往也令人醉心。在論文的最後階段中,與老師發展出的臉書 meeting 雖是漫長(常常講到老師要去就寢的時間),但也從中獲得了許多有用的建議,也看到了老師對我的一些期許。基於年限與個人因素,有部分老師所期盼能做得更好的部分未能成為論文的一部分,這自然是我還仍夠多加充實與砥礪。
感謝謝世民老師和王照宇老師願意擔任我的口試委員。一直以來,謝世民老師在法律與政治哲學的用心與細膩一直為我所敬佩,謝老師的幾篇討論羅爾斯與德沃金的重要論文更是每每必讀。而在海光書讀的機緣下,能參加謝世民老師所導讀的《刺蝟正義》更是學習過程中的一大福氣。在論文中有不少討論拉茲的部分,能由謝世民老師擔任口委,對我而言其實是伴隨著焦慮與興奮。當然,我有些環節不夠仔細或有所偏誤,感謝老師和善而敏銳性地提到了幾處需要改進的問題。王照宇老師義不容辭地答應擔任口試委員,並也仔細地對於許多我思考不周或是不夠清晰的部分提了關鍵的問題,讓我能夠以更好的方式重新表述或加以深思;而老師對於本文的溫柔肯定,也緩解了焦慮研究生的自我懷疑。
在法學、基礎法學以及哲學的學習道路上,我亦必須感謝許多老師的諄諄教誨。泰升師對台灣法律史的熱誠以及大學時期擔任導師的影響,是當初報考基礎法學組的原因之一。王老師的眼神總會讓人相信,在這未知領域中仍藏有閃閃發亮的東西;雖然我最後所選的可能不是老師當初展示的方向。昭如師在女性主義的嚴謹治學,則從大學時期就讓我看到了不同於法釋義學的另一種可能性,並能夠反省自身的部分迷思。而莊世同老師對英美法理學(特別是德沃金)的熟稔閱讀與豐富的討論,則是我較有系統地進入英美法理學的敲門磚,至今仍非常受用。王鵬翔老師寫作與論理高度清晰,以及先前向老師就教的一些討論經驗,都釐清了我在閱讀和理解上的許多迷霧。此外,在台大哲學系修課時遇到的幾位老師,也對我有所影響。梁益堉老師的知識論是我初次接觸分析哲學的契機;而楊植勝老師黑格爾課堂上的逐句閱讀,則是相當享受而富有收穫的經驗;雖然最後我並未選擇黑格爾作為主題。法律學院中,林明昕老師德文法學課堂的教導與各種德國文化的豐富補充、李茂生老師對於生命與人性的最後一絲溫柔、以及陳妙芬老師多元而繽紛的知識版圖,都是在法律學院課堂中的難忘光景。
在法理學的學習上,必須感謝諸多學長姊的協助與啟發。贊榮(帥)學長對於英美法理學的高度掌握,以及在我提出蠢問題時總是高度包容,都讓我得以一點一點地學習與進步,希望學長在法蘭克福念書的日子一切平安順心。佑達學長對於古典學和德國哲學的豐富知識,也令我十分敬佩,先前與學長一同執行的購書計畫更是大開眼界;願學長與聖昕學姊在柏林的新婚生活和求學都能美滿。道弘學長、允中學長和蕙心學姊等顏門工作或門生團體在各個時期的鼓勵和時相討論,都是學習路上的定心丸。此外,與弘儒學長雖然僅有幾次的實際見面,但在閱讀與學習的過程中卻十分受益於學長部落格所提供的各種新知與訊息。希望學長未來找尋教職順順利利。
在基礎法學這條路,從報考到就讀的過程往往都與他人有些許不同,若僅僅只有我一人之力,想必不會看到今日的光景。在準備報考時,季凡和逸群學長的法理學讀書會,阿粽、瑞筠和明家的法律史讀書會為我們點出了行走的路標。而與世安、軒安、宜儒、維澤、承翰、佳豪從讀書會時期的相互砥礪(或互相吐槽?),加上宗霖和怡嘉的加入,以及和興水一同前往哲學系聽、修課的總總,都讓人在茫茫法海中理解到自己並不孤單。謝謝你們。希望已經目前已經畢業的世安與佳豪能平順地先度過目前人生的暫時階段,並走向下個旅途;也希望我甫通過口試的好運能傳遞分享給論文自救會,大家都能早日完成自己的論文。
除學院內的正式課程學習外,我亦受益於一些優異的人們,從他們的身上染到了些許的美麗色澤。大學時期參與的大陸社是個溫馨有趣的地方,開啟了我開始閱讀法學外知識的興趣;與程天佑、周姿吟、李C8、游舒涵、洪86、思彬、又豪、教授和正熙這些優美靈魂的相遇是難得的經歷。而在烙哲學社群撰寫哲學文章的過程中,我獲得練習哲學寫作的機緣,能對過去的不良習慣予以修正,這要感謝朱家安、洪偉跟賴天恆等幾位哲學前輩的協助與熱心。我有時間有餘力還是會繼續參與。另外,海光書讀所認識的律欣、子軒與姿瑩三位刺蝟團團員也都是美好而友善的人;願你們都能少一點對於自我的疑惑與懷疑而能在各自所期盼的道路上大步邁進。
梅菲斯特在《浮士德》裡有句台詞:「理論都是灰色的,唯生命之金樹常青。」但我乃一笨拙而不善於與人互動之人,常常自顧自地在自己的小漩渦中打轉;特別是深陷在邏格斯(logos)的迷宮中甚而無法回神。能一路這樣生活過來平平安安,實在受益於各種來自世界的善意。目前同在厥安師麾下的庭萱、明峰和岱純都承擔、協助了許多來自老師交辦的事,並在很多時候補救與包容了許多我的缺失;希望你們接下來的論文閱讀撰寫順利。男六 506 房的室友阿寶跟昆廷都是很好相處的人,總是能在疲憊的一天後持續為寢室帶來歡笑。重訓團的承翰與志遠學長,則分別在不同時期給予我大量的扶持與照顧,讓我在邏格斯的世界之外仍保有了與人互動和打交道的可能性;特別是志遠學長在論文的最後階段、論發與口試上給予的莫大協助,希望你們的論文與生活都能持續平穩進行。而在幾次生活看似崩塌之際,前前、維舫、阿桂、楊貽婷、政綱、王C、玉兔、坤龍學長都曾以各自的方式對我伸出了援手。在此感謝各位,盼各位一切安好。
或許看似有點幼稚,但我想感謝可愛的論文君;雖然你這孩子往往讓我頭痛,但看到你一天一天成長仍令人欣慰。你是我的孩子,之前說要燒掉你很對不起;沒事了,無論如何都深愛著你。還有,謝謝那個在各種時候為了論文君而付出的那個我。你做得很好,沒有你就沒有論文君喔,謝謝你!
我之所以有目前的生活與自由無虞的思考和閱讀環境,萬分地感謝爸爸媽媽對我的包容與愛,我的每一分呼吸、身體與靈魂都是在他們的滋潤下得以成長與茁壯,他們以自己最大的努力成就了現在的我。能在這種環境下自由思考的我無疑地相當幸福。謝謝妳們,我愛妳們。
I am sorry.
Please forgive me.
I’ll always love you.
冠廷(夢漫)
2017.7.28 凌晨
於台大男六舍506室